T.R.O.P·前篇
“神圣的一天啊,神圣的一天终于就在今天了。虽然这样的一天来的实在很突然,可是它还是真正地来到了。这就是所谓的,被鲜血和悲鸣染成黄昏色的窗帘,无论是谁也无法逃避的,命运前夜啊……”
“你唱的这是什么奇奇怪怪的歌啊拉米亚大小姐?难道是黑色童谣吗?”
原来是艾莉的休息室,如今在大门口贴上了“新娘更衣室”的标签。而在房间里,穿着女仆装的拉米亚一边哼唱着略带着诡异的歌曲,一边为已经盛装完毕的艾莉从头纱到裙摆地进行细心的调整。被艾莉带着烦恼地刺了两句后,也只是不以为然地“哼”了两声:
“当然是拉米亚自己创作的‘新婚纪念曲’啊!”
“我不是想要问这是谁的歌,只是觉得这样的歌有些奇怪,不简直是有些恐怖啊!”
“拉米亚一点也不觉得恐怖啊!而且拉米亚也没说错啊,结婚的当天晚上,不就是‘鲜血和悲鸣’交织的时光吗?等天亮起来,艾莉就不再是个女孩子而是真正的女人了呢……”
“你还真能说啊!原来还以为那是恐怖的歌词,原来根本就是色情嘛!”
因为这样的歌曲实在是过于直白了一些,艾莉也在一时间陷入了联翩浮想之中,好不容易挣脱出来后,原本就已经被晕染的脸蛋更是一片赤红:
“而且……拉米亚小姐又是从哪里学到这些东西的?很早的时候我就想要这么问了,仅仅是两个月不见,从拉米亚小姐的嘴里就冒出了很多不应该是你这个年龄应该了解的词汇,难道说梅菲娅她们一直疏于对你的管教吗?”
“自从几个月以前哥哥转学了以后,大家的精神就一直不怎么好,就连洁尼菲那么认真的人,也在射击训练的时候偶尔会出现失误。那个时候拉米亚就找威尔士问‘哥哥去的地方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威尔士就为拉米亚找来了很多相关的资料……”
“也不用找那些毫无意义的东西来吧!那个笨蛋根本就是故意的嘛!”
免不了一阵恼怒,艾莉朝着梳妆台用力地踢了两脚:
“不过……就仅仅只是这样而已吗?威尔士应该没有教你更深层次的……对你来说是绝对不利的奇怪知识吧?”
“那是什么?对我不利的奇怪知识?”
“不……没什么,既然你不明白那就最好,我也担心你懂得太多,那样对现在的你来说根本就是毫无意义……还没有结束吗拉米亚大小姐?我在这里已经坐了快有三个小时了吧?再这样下去我恐怕就站不起来了!”
“忍耐一下啦艾莉!如果所谓的新娘只是穿上这件婚纱就能轻松地站起来的话,所谓的结婚就会变得像是家家酒一样愚蠢了。虽然拉米亚也不止一次地想象过自己什么时候也会有这样一天,穿着雪白的婚纱等待着哥哥的到来……所以现在拉米亚要把自己无法实现的理想都转移到你的身上,让你连带着拉米亚的梦想和美貌去陪伴哥哥……”
“也没有必要把话说到这种程度……其实,也许你会嘲笑我,可是到了现在,我还是不想和费尔少爷结婚。”
“……咦?”
似乎是听到了了不得的发言,拉米亚暂时地停下了正在婚纱上细细摆弄的双手:
“你说……你不想要和哥哥结婚?”
“确实是这样的想法……你会觉得这样的我很奇怪吗?”
“当然了!说‘不奇怪’肯定就是在撒谎啊!你一直就想要和哥哥结婚不是吗?为了这个梦想,你不是还不顾大家的反对一个人跑去哥哥的学校了吗?那时候拉米亚也想要偷偷地跟在你后面,结果被母亲大人发现了……如果哥哥没有受那么重的伤,拉米亚还会继续和你争夺下去的,可是既然哥哥说了‘要和艾莉结婚’,拉米亚也就无话可说,只能用这样的方式来祝福你们的未来而已。可是现在你却对我说‘不想结婚’,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所以说啊……就算我这么说了,你也不会那么轻易就能理解的,拉米亚大小姐。”
整套婚礼服就只差了头纱,从头到脚都像是被一个庞大的牢笼束缚着,苦于无法轻易起身,又担心自己的举手投足会弄乱花费了三个小时才好不容易才完成的妆扮,艾莉勉强地抬起右手轻轻地擦去停留在眉毛上的汗珠:
“拉米亚大小姐就没有发现吗?费尔少爷他的心里,恐怕就只有真守一个人,所谓的和我结婚,根本就是在不情不愿下想要断绝自己的后路,从此不再和真守她们来往而已,还真是自私到极点,却又是无可奈何的一厢情愿。明知是这样,我们还在这里配合着他的任性表演着这出莫名其妙的闹剧,不觉得太愚蠢了吗?”
“这么说的话……母亲大人应该也早就发现了吧?”
“没有觉察到费尔少爷真正心意的,恐怕就只有那些佣人和保镖而已了。不过,从夫人直到我们,也包括那位理事长和广树先生,每个人都是明知少爷心意,可是每个人都在迁就着他的自作主张,你觉得是为什么,拉米亚大小姐?”
“哼……”
咬着嘴唇在一旁坐下,拉米亚的脸色阴沉了片刻,最终又转为苍白:
“是因为……这可能是哥哥一生一次的请求对吧?”
“无论我们怎样否认,费尔少爷的身体健康是很难再度恢复到理想的状态了。虽然他昨天已经能靠着轮椅行走,不过这并不代表他的身体状况在仅仅一个星期后就开始康复,我想应该是他为了完成今天的仪式,靠着自己的意志拼命地伪装出来的吧?所以说……我无意诅咒少爷,可是很有可能,他在今天的仪式之后会支撑到极限。所以,大家都是明知他在透支自己的生命,才愿意尽力去满足他的愿望……”
一看艾莉的脸似乎有些抽搐,拉米亚慌慌张张地站了起来,手舞足蹈有如舞台上的木偶:
“不要哭啊艾莉!如果现在哭出来的话脸上的妆,不对!现在哭的话我们就全功尽弃了!”
“我没有哭啊!我只是觉得眼睛和鼻子很酸痛而已!”
“那不就是想要哭啊!现在的你没有时间更没有资格哭啊!要哭的话至少也是我在前面,我可是让哥哥变成现在这样的元凶,我还把我最爱的哥哥让给了你!都已经成为了胜利者的你如果哭出来的话就实在是太……”
“谁是胜利者了!在真守面前我们两个都是可怜的失败者,根本就不值得沾沾自喜!不知道现在真守那家伙在哪个角落,难道她真的已经被送回到晨风去了吗?还是说她正为了自己的未来,和我们一样采取着我们无法预料的行动?我更希望是后者呢,也许那样会让费尔少爷的未来变得华丽起来,虽然我认为她就算采取行动也很难顺利地冲进现在更像是城堡的这个家。怎么样拉米亚大小姐?如果真的像我预料的那样,真守她们今天会为了抢走少爷冲进来的话,你会怎么做?”
“唔……那种事未免太不可思议了吧?真……真守是吧?她真的会那么做?”
“你能叫对他的名字实在是很意外呢!不过我也只是假设而已。既然是假设就没有必要非当真不可,你也就单纯地假设一下试试看吧拉米亚大小姐?”
“嗯……如果真的只是假设的话……”
重新坐回到沙发上,闭起眼睛沉思了一会,才有些自信不足地“嗯”了一声:
“我会帮着真……真守她们吧?”
“咦?你是说,会帮着真守她们把少爷抢回去吗?”
“也许吧?你刚才都说了,至少,让哥哥回到真守她们身边,能让他的未来变得华丽起来,换句话说,如果今天的婚礼能顺利完成,他的未来或许就和你一样变得苍白一片,无论是谁都无法接受,所以……也许帮真守一把反而是最好的选择?”
用带着诧异的目光盯着拉米亚,足足两分钟,艾莉才微微一笑:
“能明白这个道理,果然还是要对你另眼相看了呢,拉米亚大小姐。”
“当……当然了!”
得意和羞涩同时掠过脸颊,拉米亚扭过脑袋,尽力不让自己的心意暴露在对方眼前:
“不过,就算只是假设,就算我真的会那么做,也不是因为那么单纯的理由……我只是不想让你得意而已!就是这样,我就是不想要让你得意,不想要让你一个人独占哥哥!如果哥哥能在真守身边恢复元气和健康,那么我还是有机会重新去争取他不是吗!在获得之前就要先有所放弃,这还是你自己告诉我的呢!”
“虽然你说的很有道理,可是到目前为止,一切都还仅仅是停留在假设的立场上而已啊!只要假设不变成现实,你还是只能接受我独占少爷不是吗?”
“就……就算是那样我也不担心啊!”
“不担心?”
“因为……因为就算是完成了婚礼也……也……”
“完成了婚礼也……?”
涨红着的脸蛋高高鼓起,就如同圆滚肥润的河豚,直到惹得艾莉差点笑出声来,才“啊”地一声泄了气:
“因为就算你们完成了婚礼也无法一口气做到最后啊!”
“……哈?一口气做到最后?”
“因为哥哥不是躺在床上就是坐在轮椅里根本就动不了啊!你想要做那些……那些色色的事情当然也不可能啊!所以拉米亚一点也不担心!完全就不担心!”
“轰轰”两下,就连艾莉的脑袋也跟着燃烧起来:
“不担心你个鬼啊拉米亚大小姐!最近从你的嘴里总是冒出这种不可思议的话,实在是让人无法理解!不过……你的担心也是多余的,因为那样的事根本就不可能发生啊!”
“咦?这……这么说的话!”
转回脸来的拉米亚一脸兴奋,却又被艾莉那狡黠的笑容给堵了回去;
“难道……我说错了吗?”
“你在高兴什么?我说啊,你是不是想错了?我刚才说的‘不可能会发生’,并不是你刚才说的‘色色的事情’,而是‘哥哥什么也做不了’这一点!说明白一些吧,就算费尔少爷全身都动不了,我也能把‘色色的事情’做到最后,想要试试看吗?”
“哈……啊!你这个笨蛋,做那种事是想要杀了哥哥吗!如果你压上去的话……”
“压上去?还真是让我吃惊的说法!像这种事你到底懂得多少了啊拉米亚大小姐?”
“唔……!”
这一下不仅仅是脸,就连脖子也跟着发红,跟着又变得发白,红与白的交响可爱得吓人:
“我……拉米亚什么也不知道啊!”
“打扫你房间的时候我早就发现了你藏起来的那些漫画书了!是费尔少爷还是威尔士帮你找来的?”
“呜哇!我明明……我明明都已经藏好了啊……咦?”
“其实我什么都没找到,不过看样子被我给猜中了呢!虽然一直觉得男孩子看那样的书很正常,但是没想到你也会有那样的兴趣……真是刮目相看了,拉米亚大小姐。”
“呜……!”
差一点就要气急败坏,房门忽然被敲响,佣人的声音随即传了进来:
“已经到换衣服的时间了,拉米亚大小姐。”
有些遗憾,也松了口气地站了起来,拉米亚再度为艾莉整了整礼服,才有些忧郁地叹息了一声:
“已经到这个时候了啊?那么我也该去换衣服了,毕竟伴娘这种事,我也是逃避不了呢。那么我就把你交给那些佣人了……奇怪啊,已经有几天没有见到梅菲娅和威尔士了?他们两个跑到哪里去了?这么关键的时刻,还真是人手不足了呢!”
另一个房间,同样也换上了新郎礼服的费特在洁尼菲的搀扶下坐到了轮椅上。由于威尔士这几天行踪不明,被临时选为伴郎的广树对着等身镜调整了自己的礼服后,从一边的毛巾架上取下佣人们刚换上的一条,来到费特的身边帮他小心地擦去额头上的汗珠:
“如果支持不住就不要再硬撑下去了费特,大家不也说了吗,考虑到你的身体状况,把婚礼的会场定在这个房间也是没有问题的,而且,既然是在不邀请任何客人的前提下进行的仪式,只要有神父和我们大家的共同见证就足够了吧?”
“那样不行……”
每动下身子,即便只是摇头这种程度,费特的脑袋上都会不断地冒出冷汗来,而他的身子更是一直都在颤抖个不停,就算不说,也能猜想到此刻他是承受着怎样的疼痛才能装出这副若无其事的模样。即便如此,他也没有任何“就在这个房间里进行”的意思:
“虽然只是一个非正式的仪式……可那也是我一生一次的决定……至少我必须向艾莉证明我的诚意和执着……所以大家请不要为我担心……”
“你的声音都在发抖了!如果就眼睁睁地看着你用这个模样去婚礼现场,我怎么可能安心地跟在你身边做什么伴郎!虽然我这个家伙并不能算是有多么了不起,遇到麻烦就找你帮忙,每次午餐都会想办法吃光你的配菜,但是朋友就是朋友!我不能看着你那么痛苦的模样无动于衷!”
“有什么关系啊……这一点疼痛……还比不上真守把我揍一顿……哈哈哈……早知道这样就让她多揍我几次……今后可就没有那样的机会了……”
仅仅只是开了个玩笑,费特就像是失去了半条生命,一时之间接不下话,只能仰起脑袋费劲地呼吸着,好一会,才像是从生命的尽头游转归来,用力地吐出了喉咙里的阴郁之气:
“洁尼菲……梅菲娅和威尔士……还没有回来?”
“还没有,而且也无法和他们打通电话,实在是很抱歉。”
“不用道歉也不用担心……虽然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不过肯定不会遇到危险……”
背后的疼痛不断袭来,使得费特的嗓音也不断地低沉模糊下去。又是几分钟的沉默,疼痛稍稍缓解,费特才重新鼓起力气“呼啊”了一声:
“简直就像是快要死了一样……哈哈哈……不过想要完成仪式还不是问题吧……当然了……也只能到仪式而已……更进一步的做法也是痴心妄想啊……”
“能大言不惭地说出这种色情对白,果然你还没有那么轻易就走到生命的陌路啊。既然还有这样的心情和体力,为什么不好好想想自己应该做些什么!”
嘴里满是不爽的口气,广树牢骚了两句后从口袋里摸出了一包香烟,下一秒就被洁尼菲整个给夺了过去:
“少爷的房间里不许做这种失礼的事,而且你还没到可以吸烟的年龄对吧,广树先生?”
“真是啰嗦啊你这个玩枪女!男孩子嘛,只要不是危险的事就应该有勇气去试试,年龄这种东西只会无谓地剥夺和扼杀人类无穷的创造思想!所以说啊……”
“如果是你个人行为,只要没有警察看到,也许可以原谅,不过,你是想要让现在的少爷和你一起,在尼古丁和焦油的世界里去享受所谓的创造思想吗?”
“唔……!”
呆了几秒,广树如梦初醒地拍了拍手,朝着自己的脑袋猛抡了一拳:
“抱歉,费特,我只是……”
“我明白……没有人比我更能明白你……我们两个人……不会输给真守和鸣月那‘一生的友情’不是吗?”
“你这个家伙……友情这种东西不要在这种时候才挂在嘴上啊!明明只是吃你一个肉丸你都会唠唠叨叨个没完没了的!”
用力地抽了两下鼻子,广树接着帮费特擦拭冷汗:
“不要再说话了,光是坐在轮椅上你已经非常的痛苦了,所以还是先保存一下体力吧。洁尼菲小姐,能够用什么止痛药来帮费特缓解一下吗?”
“已经用过药片了。但是从眼前的情况看来,少爷受到的痛苦就连止痛药也无法完全遏止。如果过量服用会进一步伤害到身体健康,所以只能靠少爷本人的意志去坚持……少爷,你真的不考虑在这里举行仪式吗?躺在床上虽然也会受到痛苦的折磨,毕竟比起现在这样要轻松得多啊!”
“我说过了……照我的意思去做就好了……”
每说一句就像是要浪费掉一星生命的灯火,费特的气力不断地衰减,说话的嗓音也越来越轻,到了最后根本就只是在费力地喘息。洁尼菲有些不忍地转过了身子,却控制不住自己微微颤抖的肩膀,至于天性率直的广树,索性就粗鲁不堪地“唔噢噢噢”了一声,借着带着哭腔的怒吼硬是把眼泪给逼退:
“我说你这个死心眼的家伙!是不是应该在这里揍你一顿啊?够了你别再啰嗦了,从现在起你只要听我们说话就好!等一下在仪式的时候我也会代替你回答神父的问话,你只要用眼神向我说明就好!不过这也不代表我真的支持你的决定,你这家伙心里明明就只喜欢会长大人对吧?就算你和那位艾莉小姐有过婚约,但是像这么草率的决定也实在太不负责任了!到最后你们两个都享受不到真正的幸福,就算这样也没有关系吗?实话告诉你好了,从一开始我们就不认为你这样的态度有什么可行的空间,所以我和洁尼菲小姐早就和会长……”
“唔哼——!”
突然用极其失礼的口音制止了广树的发言,转回身来的洁尼菲虽然带着星星点点的泪痕,但眼神里投射出来的却是焦急和责备。意识到自己口无遮拦差点泄露了关键的秘密,广树再度地“唔噢噢噢”了一声收住了话题。幸运的是,费特或许是因为疼痛的侵扰使得意识模糊,没能发觉广树的不自然,在一阵的沉默之后像是再度积蓄起了体力而开了口:
“我也知道这样做……有些不负责任……所以我会负起责任来……会努力让自己和艾莉……获得幸福……”
“所以说你是个大笨蛋!所谓的幸福,从一开始你就已经搞错了啊!”
看广树的架势,显然已经忍耐到了极限,只差一步就真的要对费特大打出手,而此刻的费特,就算是轻轻一拳也会丢掉半条性命……总算是在拼命地忍耐之后,广树还是“呼啊啊啊”地一声,松开了高高举起的拳头:
“随你喜欢吧!就当是你一生一次……不,就当是你的遗愿吧!虽然这并不意味着我能理解你,也并不意味着你今后就不会后悔,不过现在除了支持你的决定之外,我们还能做什么吗?真是令人泄气!如果现在那位恶魔修女小姐在的话……不,她也只会照着你的命令,用‘自己的判断’作为独断独行的理由吧!可恶!我不想再管了!这种混账的事……”
“真是抱歉……让你为难了广树……”
“道什么鬼歉!如果你不是费特我也不是广树的话,现在就和你绝交了!所以你还真的要好好地感谢我,这个恩情我要让你铭记一生,这样才能平息我现在的怒火!好了,时间也快到了,洁尼菲小姐,我们也开始最后的准备吧!”
“……明白了。”
时钟的指针指向了十一点,离预定的计划还剩下三十分钟,走廊上已经传来了整齐的脚步声,随后房门就被敲响,拉米亚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已经准备好了吗哥哥?”
“已经准备好了,拉米亚大小姐,请进来吧。”
房门应声开启,已经换上了伴娘礼服的拉米亚和佣人一起慢步跨进。平时穿着哥特萝莉就可爱得如同人偶的妹妹,此刻换上礼服后虽然减退不了原有的稚气,却也令自己的少女魅力倍加丰满,费特自不用说,广树的目光更是呆得发直。觉察到他的失态,拉米亚虽然基于礼仪没有发怒,目光却毫无保留地流露出了不屑:
“你怎么了,广树先生?因为准备的时间太长,脖子抽筋了吗?”
“哈……啊……”
无意义地哼哼唧唧了几声,广树就像是被无形丝线牵引的木偶,不由自主地向着拉米亚靠近。还来不及反应过来,拉米亚的右手就被他用力抓紧:
“拉……拉米亚小姐!”
“……做什么?随便就抓女士的手,不觉得很失礼吗广树先生?”
“请……请和我结婚!”
“……”
地雷终于爆发——拉米亚的眉毛剧烈地颤抖了两下后,忍无可忍地一记直拳把广树打翻在地:
“大白天的说什么梦话!能对我说出这种话的只有哥哥而已!不要以为让你摸了手就是对你仁慈了!我说哥哥,让这种变态来做伴郎真的没问题吗?”
“哈……”
体力早就到了极限的费特除了苦笑和呻吟之外,已经说不出太多的言语,还是洁尼菲从费特的目光中确认信息后,对着拉米亚点了点头:
“少爷说交给广树没有问题,虽然广树先生是个奇怪的家伙。艾莉那边怎么样了,拉米亚小姐?”
“当然也已经准备好了,所以我才能抽出时间来看看哥哥的样子。话说回来……”
这次轮到拉米亚盯着费特发呆了——
“哥哥……穿上新郎礼服……真的是……”
“请冷静一点拉米亚大小姐,现在不是说这种话做这种事的时候。”
无情地拦在拉米亚的面前,挥手驱散对方眼中凝聚成心形的火焰:
“那么请拉米亚大小姐和艾莉先去准备,我和广树先生马上带着少爷过去。”
“唔……”
爆发的热情横遭腰斩,拉米亚不顾现场气氛翘了一阵子嘴,才心不甘情不愿地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可是这个样子没有问题吧?哥哥他……”
“我们已经努力劝解过了,但是大小姐也应该知道,这一次少爷的决定是不可能再有改变了,包括少爷不愿意在这个房间完成仪式的决心。虽然这样做只会增加少爷的痛苦……我们能做的就只是尽可能抓紧时间,大小姐也请努力配合吧。”
“哥哥……大人……”
“我没问题……拉米亚……”
“光是听你说话就知道不可能没问题!哥哥这个大笨蛋!不可理喻!”
无论是劝说还是发怒都不可能再改变费特的心意,深知这一点的拉米亚放弃了抵抗,怒气冲冲地朝着此刻还仰面躺在地上并不断地朝着自己裙底偷窥的广树踢了两脚,带着佣人们转身离去。房门关紧之后,洁尼菲上前了两步,用右手的食指轻轻敲了敲随身携带的手枪:
“广树先生,如果不是因为特殊理由,像这样失礼的行为,我是不会客气的。”
“啊哈哈哈——真是抱歉!虽然有些不好意思,我真的是被拉米亚小姐给迷住了……不对啊!穿着礼服的你也随身带着手枪吗?”
“因为我的职责就是随时排除不可预料的危险,你有什么不满吗广树先生?”
“不……完全没有,也不会有。”
单纯要比魅力,平日里一本正经的洁尼菲换上礼服后也同样不断地散发出成熟女性才有的高贵气质,不过相比之下,也或许是威严使然,广树显然对拉米亚更为热衷,因而虽然遭到了洁尼菲的斥责,却不愿意,也或许是不敢,去正视面前的美人。而这分冷淡也多多少少地刺激到了对方的神经,女性的本能使然,洁尼菲皱起眉头,有些嫌恶地“哼”了一声,紧咬着嘴唇把身子转向了费特的方向。
虽然只是转瞬而过的奇妙景象,有着毒蛇般敏锐目光的广树还是呆了几秒,才不可思议地咕哝了两声后抬起了头:
“我这一生……可以毫无悔恨了……吧?”
地面上的大家已经在预定的地点——费特家的花园聚集,为了婚礼的仪式开始最后的安排。而此刻,不远处的天空,一架来历不明的私人直升飞机正冲破云层,朝着同一个目标突进。几分钟后,估计已经到达了目标前沿,坐在后座的少女霍然站起:
“敌人——就在费特家!”
“别说这种奇怪的对白小守守!我们又不是叛乱的军队!”
因为直升飞机的空间限制,突进的人选也只有真守和鸣月两人,其他的各位则选择了汽车,并不断地确认着彼此的位置。在驾驶员的操纵下,直升机顺利地突进到了预定的位置并开始下降,费特家的轮廓也逐渐地开始清晰,接下来,只要琴月老师带领的大家突击之后,两人就会迅速地降落到地面并迅速地劫持目标。偏偏在这个时候,真守突然开始全身发抖:
“大……大胸……鸣月……!”
“怎么了真守?刚刚还斗志高昂的,为什么突然就开始发抖?你该不会是怕冷了吧?确实在这样的高空……”
“不不不……不是的!我怎么可能会怕冷!又不是小孩子!”
“这和是不是小孩子有什么关系!既然不是因为怕冷,又是为什么?”
“因……因为……突然要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去……”
“你是怕被摔成肉泥吧?不过谁也没有让你就这样跳下去啊!我们只是尽可能地接近极限距离,然后借助绳梯速战速决而已。放心吧,这位驾驶员是我家最有经验的,只要你照着他的话去做就不会有任何的危险。现在就只要等着琴月老师的信号……呀哈哈!这个讨厌的T.R.O.P计划,突然让我开始热血沸腾了呢!”
“你还真是轻松呢……我可是紧张得要死!一想到,如果我们花了那么大的力气还是无法把费特抢回去的话……”
在真守的脑袋上轻轻捶了一拳,鸣月“哼哼”地微笑着,开始舒展起自己的关节:
“你只要想着‘把他抢回来’就好了!其他的事就交给我们去做,难得大家会把目标集中在一个方向,不好好努力一次就太可惜了!更何况,我们这次还有强大的援军呢!相信她们……相信大家的力量就好了!现在,开始最后的准备吧,小守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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